第六百八十五章 任务（2）

“主物质位面的空气真是令人心旷神怡。”无底深渊的恶魔主君，乌黯王子格拉兹特说。他站在召唤的阵图里，黝黑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个空旷的房间，如果埃戴尔那还是个生者，可能已经在被迫的亲密接触变成了墙壁的一块油腻的黑影，但幸而如今的半神巫妖只需要很小的空间。

“您离开的似乎也没有很久。”埃戴尔那说。

“总是。”格拉兹特立刻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对于埃戴尔那的些许无礼，恶魔不以为意，一来埃戴尔那是个他更愿意做朋友，而不是做敌人的人，另外是他和埃戴尔那也有很长一段时间的交情。

从埃戴尔那还是只小黑羊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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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您致意，”玛斯克说：“我尊敬的主人，”一边深深地鞠了一躬，“玛斯克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希瑞克懒得去理会玛斯克——阴谋之神在神祗从来没有受到过欢迎，如果说之前的阴谋之神，还能说是原初神祗的一员的话，那么作为一个凡人而被神之神艾欧一举拔擢成神祗的希瑞克与他们之间根本连一点微薄的同伴之情都没有，但一定要说那个神祗最憎恨与厌恶他，不，不是罗萨达，而是一直表现的无恭敬，温顺，听话的盗贼之神玛斯克。

在千年之前的动荡时刻，盗贼之神玛斯克曾经化身为一柄赤色的利刃，引诱与迫使希瑞克弑杀了落在地的神祗，但他可不是为了希瑞克，或是地面的和平，他只是想要从混乱捞取可以让自己变得更为强大的力量罢了——而希瑞克现在所有的阴谋之神的神格，神力以及神职是他预定的猎物，只是他大概没能想到，最后他竟然也会被一个凡人所利用欺骗，反而让他劫走了丰美的果实。

“你知道我想要听到什么。”希瑞克说，然后旋转鞋跟，轻轻一击地面，一张镶嵌着无数狰狞面孔的座椅从地下升起，让他得以舒舒服服地坐了去。

“矮人与侏儒们正在为您昼夜不停地工作，”玛斯克说，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希瑞克的神色，当他意识到希瑞克想要听到的不是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另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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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戴尔那用他的尾椎骨托着他的颈椎，在脱离了假象与斗篷之后，这位喜怒无常的半神巫妖只剩下了一根——是的，他在成为半神巫妖的时候，选择了自己的整条脊椎作为最后被保留的部分。

半神巫妖虽然数量稀少，但还是有的，毕竟主物质位面也已经存在了无数年。只是埃戴尔那还是第一个选择了脊椎的不死者，其他的不死者多半选择的都是自己的头颅，虽然头颅没有眼睛，没有声带，也没有珍贵的头皮，荒凉的令人伤感，但这似乎仍然可以满足大部分不死者对于生者时候的一些残念；也有不死者选择手骨，一双手，在脱去了皮肉之后又小，又灵巧，不过与前一个一样，仍然带有浓厚的施法者习性——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无需用舌头与牙齿来吟唱咒语，也无需用双手做出施法手势，但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半神巫妖唯二的选择。

但那样未免太无聊了，埃戴尔那津津有味地和自己的弟子，也是最小的克瑞玛尔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认为一根脊椎是头颅，或是手骨更好的选择——看，首先要说体积，虽然脊椎很长，但它足够纤细，头颅不必说，连手骨也未必有它蜷缩起来那么小，而且脊椎还能够被充作鞭子抽打敌人，或是假装一个装饰挂在墙壁，也可以像是一条蛇，或是一只蜈蚣那样迅速地在人们无暇顾及的时候迅速逃走，最主要的是，对于半神巫妖最为重要的八颗宝石可以镶嵌在骨节里，不不不，或许不是八颗，为了麻痹与迷惑敌人，埃戴尔那在每个骨节都镶嵌了闪烁着魔法光亮的宝石，从最明亮的红色到最黯淡的灰绿色，还有不断围绕着他旋转的粉色艾恩石，让他看去更像是一个王女或是公爵夫人佩戴在腰间的珠宝链子。

虽然埃戴尔那的弟子一致认为，只是因为埃戴尔那在刚刚成为半神巫妖的时候，接受了另一个半神巫妖出于无聊的好心的拜访——从而被那个只有着一对手骨的半神巫妖微妙地刺激到了而已——那个半神巫妖可能囤积了一整座塔的手套，他拜访埃戴尔那那天，恰好戴着一双满是亮晶晶粉色坚石与雪白蕾丝的手套。说真的，那天塔里的巫妖和灰袍，幽魂们都找了各种理由躲避出去，不管怎么说，太亮了。